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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视之男

幻视之男

从小开始,我就是撒谎的孩子。

看到明明不存在的东西,说出明明没发生的事情。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常常说着莫名奇妙的事情的奇怪孩子,这种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讨厌呢。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时,我对同桌的小梅说,

“你的妈妈,死了。”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事情。

小梅的反应是一路边跑边哭向班主任作报告,让班主任在全班面前打了我的手心。

从此,奇怪的孩子变成了讨厌的孩子,再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了。

我只是说了我看到的事情,我只是说了我眼中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说是骗子呢?为什么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呢?

说出看到的事情就是错的么?

与从小乖巧听话的妹妹相比,乖戾孤寂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光是一个好孩子,小尘……”大人的评价到此为止。

大概……我本来就是个坏孩子吧……

人类活在生活之中,人类更活在现实之中。如果目光所至,都是非现实的日常,这样的活着真的可以说是活着么?还是说,我只是生活在幻觉之中呢?

若是不能以人类的意志活着,那么就以人类的肉体的活着吧。我是这样想的,从高小开始,就开始发掘体能上的天赋和潜力。我选择的运动

是不容易受到幻觉干扰的短跑。从初中进入运动队以后主要定位于最考验体能和爆发力的400米和800米。

我只是喜欢心脏的剧烈跳动和涌上喉咙的血腥味,人类肉体的脆弱让我有活着的实感。就算是不太像运动员的体格,我依然在运动队找到了一席之地。原因只是别人运动只是因为喜欢,而我若不喉头充血,不心脏狂跳,不从大腿到脚趾没一寸都发出痛苦的叫嚣就没有活着的感觉。

无人理睬的度过了初中和高中第一年,依然过着除了跑步能带来一丝亮色,其他一片灰暗的日子。

直到开学前的一周,直到目击那个事件,变作契机成为一切事件的开始。一丝光亮照入灰暗的生活,不过这光亮不是日光,而是月光罢了。

说谎的男孩与冰冷的女孩在暑期末相遇。

波净空是田径队的部长,虽然在暑期,田径队依然有训练。男生一律慢跑6000米,结束后立刻进行百米冲刺,13秒50以内为合格。就算是运

动队内,能满速跑完的也寥寥无几,而波净空最后的成绩已经突破12秒。虽然和运动队最快10秒多的百米成绩比起来差了不少,但是考虑到是在体力已经耗尽的情况下进行冲刺,简直就像超人一样。

我靠着跑道旁的铁丝网坐下休息。

波净空走了过来,甩着手中的饮料:“要饮料么?”我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水就可以了。”波净空耸耸肩,坐在我身边:“下个学期就是高三了,我可能要退了田径队,怎么样,有兴趣接管田径队么?”

我摇摇头:“不适合我,这种事没有人望是不行的吧。”

“热情哦,我觉得做事最需要的是热情,我觉得运动队里最有热情去把事做好的就是你了。”

“我只是单纯的对跑步有热情罢了,对管理别人这种事兴趣不大。”

“我明白了,”波净空站了起来,“不过在换届前我不会放弃争取的,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我家的家教基本是放任型,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比较多。一般情况妹妹会做晚餐。但是随着朋友数与日剧涨,妹妹开始经常往外面跑。这天也只是留下一条短信,“去小梨家对作业,晚饭不回来了,哥哥自己弄吧。”我看了下冰箱,有年糕条。弄点简单的还是可以的。年糕切成片,肉切成丝,择好菜叶。水也快要开了。

此时电视机正播到晚间新闻,我下意识看过去。

世界就在这一瞬间发生变化,惨白的月光倾泻在大地上,暗红色的血珠飞溅。没有头颅的尸体软软地倒下,身后,依稀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黑色的背景下面孔看不分明。

手上传来灼热的剧痛打碎了幻视的世界。灯光明亮的正厅,电视机上播着凶杀案的新闻,主播说着:“希望有任何线索的市民及时告知警方,并且尽量避免深夜外出。”

铝锅里的水已经沸腾,泼出的水花飞溅在手背上。

“手怎么了。”

学生会室里,樱分仪伏在电脑前写策划。梧同尘走了进来:“会长,你要的资料。”看到右手上缠着一圈绷带。樱分仪随口问道。

“做饭的时候被水烫了。”

“妹妹不在家?”

“到同学家玩去了。”

“以后还是不要碰明火比较好,超市可以买熟食。”

“谢谢关心,下次不再进厨房了。”

“喏,”樱分仪递过一份打印纸,“你们部长要的提案,帮我传递一下,thank you。”

还在假期中,此时波净空大概在运动场。我这么想着,往学校后方走去。

波净空坐在看台的栏杆上,身边是个马尾扎辫的女孩子,看起来像是女队的,不过具体是谁不太熟悉。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的样子。我犹豫着是否要过去。波净空率先招了招手。

女生看了我一眼,走下看台。那张脸,是没有表情的,瞳孔仿佛镜面,反射了一切光芒让人看不到深处。

“对我妹妹感兴趣么?”波净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虽然是个美女,不过我个人暂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无懈可击的答案。”波净空抬起头,“你和那孩子有些地方很像呢。”

“哪方面?”

波净空的笑容透着诡异:“你们都是在深藏故事的人,让人……忍不住想把深藏在里面的表情挖掘出来。”

今晚依然是一个人,妹妹说的出去玩常常是在朋友家住几天,由于家长都认识,这样的也没有关系。

右手还是有点痛。我决定还是听从会长的建议不要逞能。去邻近的超市买点熟食。

我家在城郊的住宅区,一到晚上相对比较安静,或许是最近有凶杀案的缘故的显得更是冷清。

路灯凄冷地照射着,路上只有拎着餐盒的黑色长影。

声音是这时传来的,噗嗤,噗嗤,好像液体飞溅的声音。夺,夺,好像锐器扎入物体的声音。声音来自对面的小巷里。缺少了路灯的照射,小巷中暗黑一片。我下意识地向对街走去。声音愈发尖锐,噗嗤,噗嗤。再走近些,黑暗的轮廓渐渐清晰,水手服的少女伏在肉块之上,双手合握不停地抬起挥落。噗嗤,噗嗤。双脚踩在粘稠的血泊之中。马尾辫的少女转过头,白皙的面容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少女脸上浮起笑容。

“你……”

汽笛声大响,打碎了幻视的世界,轿车从身边疾驰而过,餐盒落在地上被车轮碾碎。暗色的酱汁和透明的塑料碎片飞溅。

马尾扎辫的少女就站在对街,安静如湖面的眼睛没有波澜:“你……看见了什么?”

我的回答却只是沉默。

晚饭换成了泡面,我打开电视,晚间新闻依旧播放着杀人案的新闻。又是一起新的杀人事件,新闻图片中,只能看到昏暗的小巷和地上泛滥的血泊。

“你……看到了什么呢?”

新闻主播的声音渐趋模糊。

“小尘,你又在骗人了。”“快看,那孩子好奇怪。”“那孩子是个骗子,我们不要和他玩了。”“那孩子……”

“你看到了什么呢?”

“我说了,你会相信我么?”

明亮的虚空中没有回答,只有水蒸气扑扑的声音。啊,水开了。右手条件反射地传来一阵锐痛。

“会长。”

樱分仪坐在扶手椅上。捧着一杯咖啡,看向窗外。梧同尘推开门进来。

樱分仪转过椅子:“什么事。”

“有件事困扰我很久了,想来问一下会长的意见。”

“哦。有什么事的话,让大姐姐……好好地……教教你。”樱分仪狡黠地笑。

“会长。”梧同尘的表情无比严肃,“有一件事,虽然去做可能会陷入危险和麻烦之中,但是不去做的话却一定后悔,如果是会长,会怎么

做呢?”

樱分仪转着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去做这么麻烦的事,不过小尘的话。”樱分仪笑着说:“在问别人之前,不是已经得到答案了么?即是这样,又何必再去纠结呢?”

电脑屏幕上,是四张照片。

三男一女,如果只是从个人资料看,4个人没有任何联系之处。但由于死因都是肢体受锐利物切割分解造成的失血过多。基本可以推断都是同一人所为。世界上任何事件,都顺应着某种规律,哪怕只是隐蔽的规律。虽然除了案件都发生在夜晚以外没有其他的共同性。那么以夜晚为线索。我抓起桌上的钥匙串。

酒吧内灯红酒绿,人声喧嚣。我对着一个发色绿金相间的混混招了招手。

混混对身边的女伴说了几句。朝我走了过来。

“什么嘛,这不是小尘么?找我什么事。”

“声音太响了,出去说吧。”

泽是我的初中同学,同样的运动部员,初中毕业后没有升学,到社会上混着,在夜总会里打工。

走到安静的角落。

我亮了下手中的打印纸:“这个人你认识吧,我查过他常活动的地方。”我指着四个死者的其中之一。

“什么嘛,无聊,这种事……”泽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最好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对你我都有好处。”

“你这家伙!”

“要反抗的话你可以试试,不过一旦动了手,就不是小打小闹可以收场的。”

“好好好,你老大,不过我们这种地方,话不能随便乱说,不然客人就不敢来了。”

“我保证,我现在听到的只限我一人知道,不管是警察还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知道。”

“你说不传出去就不传出……”

“我说不会传出去,就不会传出去,你不相信我?”

“好吧。”泽压低了声音,“这个人,进来6月份才来我们店,因为经常来所以印象比较深。”

“怎么样的人。”

“毒鬼一只,从我手上拿货拿的最勤快的几个人。不过大概8月份的时候就不来拿了。”

“怎么了?”

“据说找到新货了,我听他那小子吹过几次,说得跟神一样。”

“那种新货能让我看看么?”

“怎可能,就没几个人见过那玩意,据说才几个人用得到,都市传说,都市传说啦。”

“可以了,”我甩给他几张纸币,“有什么知道的告诉我。”

泽看到钱笑了:“爽快,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白色茉莉,是我查到的这种毒品的名字,只在少数人中流通。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真实样子,也没有尝过。死者四人恰好都与这种毒品有若干联系,但是要找到传说中的毒品的线索,比找出杀人线索本身更困难。

运动场边,我和波净空靠着护栏。

“最近你都不来训练了么?”波净空眺望着运动场。

我指了指手上的绷带:“手还是伤着,练起来有点吃不消。说起来……”

“嗯?”

“你的妹妹……”

“波静璇,妹妹的名字。那孩子怎么了?”

“没……”

运动场上,马尾扎辫的女孩往这边看来。

场景急速地变换着,银月之下,遍地都是鲜红的血液。场景在迅速地崩塌,而马尾辫的少女,冰封的瞳孔没有表情,只是随着世界一起坠落

。我冲了出去。

世界在这一刻失衡了,幻觉视结束后,我看到自己翻出了护栏,往地面坠落。最后的视界里,我注意到波净空琢磨不定的表情,俨然好像是微笑。

傍晚的时候收到短信:“晚上12点,南郊公园。”

深夜的公园幽暗无人,公园并不算小,走在小径上,月亮照射着公园内有暗有明。我在这时听到了声音。循着声音追去。

眼前是非日常的场景,两个少女正在展开着战斗,虽说是战斗,却不是人类所理解的方式。短发少女面前的泥土迅速隆起形成一道土墙,而马尾扎辫的女生身边不断飞射出各种尖锐物,土墙在冲击之下不断崩溃又重建。

我冲上去想要阻止,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波净空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好好看着,这就是能力者的世界。”

“能力者?”

短发的女生渐渐无法支撑土墙,无弓之矢开始贯穿过她的躯体。

黑暗中响起波净空癫狂的声音:“不愧是我的妹妹,太赞了。”

短发少女的鲜血在地上蔓延,漫过脚下。

波净空依然笑着:“可以了,开始杀吧……”

“住手。”

我的声音被无弓之矢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

波净空的家在城郊的别墅区。站在门前,看着里面夸张的面积。我犹豫着,还是按响了门铃。

接待我的这一家的管家。“你好,叫我重贵就可以了。”

在客厅坐下,我开口:“我有很多的疑惑,不知道找谁解答,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回答。”

“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我一定尽力。”

“什么叫能力者?”

重贵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又展开了笑容:“我们一般人生活的世界叫做日常,由太阳支配;而相应着,还有个由月亮支配的非日常世界,有些人生来就能获得非日常的能力,这样的人,叫做能力者。”

“波氏家族是能力者的家族么?”

“不仅是,还是最强的几个家族之一,非日常的世界,只有少数的十几个家族拥有频繁地在族群内出现相同能力的能力者的情况。这样的家族,叫做制衡家族,守护着非日常和日常世界的边界,这是波氏家族的责任。”重贵谦卑地一躬。

“制衡的意思是,将干扰边界的能力者杀死么?”

重贵笑的意味深长:“制衡可以采取许多手段,有些极端的手法只是其中之一。”

“下一个问题,我长期受着幻觉视的干扰,这是能力者的表现么?”

“不知道,能力者和精神病患者,有时只隔着一步之遥。如果是,长期能干扰到本体的能力,也一定是相当罕见的能力。”

“能力者像精神病患者么?”

“能力者的寿命相对普通人要短很多,能力本身寄宿在血液之中,能力者之血类似于毒血,受此影响最后变得疯也不再少数。”

“我明白了。”离开之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家族的继承人,是波净空么?”

重贵的表情颇为犹豫:“少爷只是家主,而继承家业的必须是能力者。”

深夜的商业街灯火辉煌,我走在街上,遇上在月夜闲逛的马尾辫少女。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低声地问:“杀人很有趣么?就那么让人孜孜不倦么?”

对面停下了脚步:“不。只是必须要这么做。”

“什么叫必须,是谁规定的必须?”我转过头,“做普通的人类不好么?”

少女并没有回头,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能力者,只能生活在非日常之中。”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哪怕是能力者,我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我才不是精神病。”

没有应答。

樱分仪望着窗外,窗外一片浓郁的夏色。

梧同尘对着电脑打着字:“会长,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得疯癫呢?”

“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是理应疯狂之人,还是理应理智之人,看着对方的时候,都只会以外对方是疯癫而自己是清醒的。也许在疯癫者眼里,这个世界是个满是疯子,只有他自己是清醒者的世界。”

“凭借人类的眼睛是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么?”

“为什么要看清世界呢?看清自己不就可以了么。”

“谢谢会长,每次和会长说过话都觉得有了信心。”

“没事哦,大姐姐我经常闲得很,可爱的后辈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找知心姐姐谈心哦。”

我坐在一座废弃平顶房屋的屋顶上,远处是城市的灯火辉煌,我啃完汉堡包,喝完水瓶里剩下的水。将包装纸扔下屋顶。

“好吧,开始吧。”我取出一个熟料小包,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这是我从那个短发女孩的手中取得的。

将小包中的粉末倒于手心,用小管吸入鼻子。我倒在屋顶上。

眼前展开的,是此生最为瑰丽的幻视世界,紫色,红色,绿色的星云盘舞于夜空。人生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在眼前掠过。

从出生的第一声啼哭,到临终的最后一声叹息。人生中所有快乐和痛苦,每一个相遇过的人,不管是悲情,还是愉悦。不管是人生,还是世界,都像一本厚重的书,此刻,我翻过了它的最后一页。宇宙产生于洪荒之中,消失在空虚之界。生命在热汤之中孵化,远古的巨兽咆哮着冲出荒野。星际飞船喷吐着火舌,拉出最后告别的身影。人类的生命是这书本中的一页。

“小尘,你又在骗人了。”“快看,那孩子好奇怪。”“那孩子是个骗子,我们不要和他玩了。”“那孩子……”

“你看到了什么呢?”

“我说了,你会相信我么?”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屋旁的金属阶梯传来了脚步声。

波净空和波静璇慢慢走上了屋顶。

“我还以为你会避免其中,真是遗憾,虽然是后辈,看来也非杀不可了。”波净空边摇头边说。

“这白色茉莉……”

“可以杀了。”

波静璇身边盘绕着气旋,平顶上的石块,钢筋开始崩碎。

我看着波静璇的眼睛,冰封的镜面没有表情。如果你出手,我就会死。但是,这就是你的理想,这就是你的愿望么?我向着湖面投入了石子。镜面上浮现了涟漪,整个冰面开始崩溃了。冰面之下是一片黑暗,月光照入,浮现出一个背对的身影,马尾扎辫。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幻觉视!”波净空咆哮着打破了幻视界。

无弓之矢纷飞,身上瞬间划出了数道口子。

“你这家伙,对我可爱的妹妹做了什么。”

“可爱的妹妹,别开玩笑了,妹妹在你眼中,只是用来杀人的工具罢了。”

“杀了他……”

“白色茉莉是你交给那些人的,那些人都是能力者,你先用白色茉莉激发出他们的能力,再以此为理由讨伐他们。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杀了他!”

“我觉得你再也命令不了她了。”

波静璇转过身:“对不起,哥哥,我下不了手,总觉得如果杀了这个人,就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夺!”刀光闪现,一柄短刀刺入了波静璇的小腹,波净空猛地拔出刀,鲜血在月夜下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波净空俯下身,吸吮着波静璇的伤口。

“你这家伙……”

波净空抬起头,满脸沾着血液:“本来是想杀了你,在这么做的,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他拿出一个塑料小包,里面是红色粉末,“你们服用的叫白色茉莉,而这里的叫做鲜红茉莉。

“白色的激发能力,红色的作用是提取能力么?”

“不愧是我看上的后辈,居然看一眼就能知道。”

“我去你家的那次,你家管家的话是你安排的吧,关于能力者的对话,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但是把能力者比作毒血恐怕就是你指示管家说的,是为了增加行为的合理性么?既然是疯子,那么杀掉也没什么错。但是……那个人毕竟忠心的是波氏家族而不是你一个,所以当我问他家族继承人的时候,他给了我提示。没有能力的家主是不能继承制衡家族的,你就打算剥夺妹妹的能力为己用,成为堂堂正正的能力者。”

“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你敢服用白色茉莉,就是算准了能打动这孩子的内心。不过,”波净空疯狂地笑着,“这孩子,我早就喂了她不少鲜红茉莉,她的血液早就流淌在我体内。她血既是我血,她的能力就是我能力。”波净空身边气旋浮动。无弓之矢纷纷射出。

虽然波净空的箭矢射速上不如波静璇,但是依然难以闪避,转眼之间,平台上已经便是血迹。

“有趣,你要在我面前展现运动能力么?让我看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

随着血液的流失,意识在迅速地剥离。发现无法维持躲避,我停了下来。

波净空狂笑着:“你不是很能跑么?继续跑给我看啊。”

我伸出手掌:“你高兴得太早了,确实作为能力,幻觉视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但是,正因为是幻觉,正因为只是妄想,我就是个说谎的男生,分解吧!现实!。”

流淌在地面血液一齐发生作用,庞大的虚幻随着血液在房顶的每一处演绎着。血液演奏的虚幻侵蚀分解了房屋的现实理念。4层的房屋失去了现实的结构,开始崩塌了。

“你……”立足不稳的情况,无弓之矢也失去了准心,波净空和波静璇开始随着崩溃的房屋坠落。

最后的瞬间,马尾扎辫的少女随着世界一起坠落。我拉住波静璇的手,望着波净空的身体沉入黑暗之中。

“最终,我还是证明给你看了吧。”我轻声地说。

离事件的发生已经是一周了,我受的伤基本是皮肉伤,包扎完了基本没事了。这次事件基本当做危楼垮塌处理,波氏家族似乎也没过问家主死在废墟里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杀人事件也最终告一段落。

此夜依旧是明月之夜,西苑疗养院内,波静璇事件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月光从敞开的窗户射入,伴随着窗帘随风拂动。记忆有些模糊,她所记得的,只是一个似曾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在耳畔缭绕。

“最终,我还是证明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她捂住了脸,又沉入了悠长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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